玲珑骰子安红豆（下）＃太子妃升职记同人＃杨严张灵灵
杨严回府时刚过三更，身上带了春夜里略有些寒冷的湿气，张灵灵替他换下长衫，听见他在耳边说：“灵灵，明日我要去北漠了。”
她一愣，又面不改色地继续替他穿上家常玫瑰紫二色金银鼠的褂子，问道：“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“这个说不好。”他回道。她的指尖竟有些忍不住颤抖起来，去北漠不是小事，必得提前准备，事到临头才告知，他就这么怕她阻拦吗，只要是他想做的事，她又何曾说过半个不字。她不过问，不代表真的一点都不了解。芃芃姐与皇上，与九王，他与九王，张家，杨豫……
一瞬间张灵灵只觉得心堵得慌，加上原本小腹就疼得难受，手上忍不住用力抓了一下他的肩膀。
“怎么了，灵灵？”杨严感受到她的举动，偏过头来问道。
她张张嘴，想问“你爱我吗”，又生生给咽了回去。何必问呢，不知道最好。
“孩子没了。”她这样说，抬头与他对视。杨严的眸子深得有些吓人，漆黑如墨，只顾盯着她。月亮西沉，刚好沉到檐下，叫稀稀疏疏的树影遮去了几分。这么晚了，外面还有虫鸣，又或许不是虫鸣，只是她的幻觉，这段日子一直没休息好，站着都有些发虚。
“哦，我忘了你还不知道这个孩子呢。”张灵灵笑了笑，又替他整理起衣襟来，腰间的佩玉是上好的和田玉，九王送的，握在手里润润的很舒服。
“就是上次你和九哥出去后两天发现的，才两个月吧。后来宫宴代你出席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磕着哪儿了，回府后就流血不止，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孩子就没了。”她说得轻描淡写，嘴角甚至衔了一丝笑意，看着有些瘆人。
初春的时候还冷着，杨严大概是穿的少了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他没说话，只是沉默着。
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上绣着鸳鸯鸟的花样，摸着有些扎手她却忍不住伸手一次次的抚摸。就这样迷糊着，渐渐睡着了。
醒来的时候才过卯时，枕边人已经不见了。她忍不住望向窗外，天还没全亮，晨光熹微着。衣架上挂着她的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，要早起给娘家回信了，跟平常一样，做做女红，看看书，或者进宫给太后请安，陪那些娘娘们说说话。
于是她像平常一样起了床，坐在梳妆台前梳妆，今儿只怕有些冷，得披那件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了，她这样想着，伸手去拿景泰蓝红珊瑚耳坠，却看见耳坠下面压着张字条。再熟悉不过的字迹，墨迹还未全干，写得端端正正的。
“珍重”
还是没能忍住，哭出声来。
他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罢。
完。
评论